早上醒來的時候她發現他在旁邊躺著,把自己的被子搶去了一半,她去摸他的鼻子眉毛耳朵,竟依然覺得無一不好。
她當年對他說,你有什麽可傲的,我不過是喜歡你這張臉。
她把幔帳拉開,披了衣服趿著拖鞋下去開窗,毫無防備地,槐花香混著雨後的土腥味一股腦兒竄進她的鼻子,她打了個噴嚏。國槐八月還在開,昨天風一吹槐花瓣兒散落了一地,院裏有下水係統,隻有槐樹的樹幹那一小圈積了點兒水。
院裏一派雨後天晴的氣象。
高一那年的夏天總是下雨,她每天都把折疊傘插在書包的側兜裏,以備不時之需。她是個念舊的人,十年前的傘沒壞就一直用,遇著一個大雨天,風刮得十分囂張,傘骨被吹折了,整個傘支楞起來,短短幾十秒,大雨潑了她一身,她在絕望了幾秒之後決定破罐子破摔,把書包塞在懷裏跑回家,就在這時候,一把黑色長柄直杆傘塞到了她手裏,她還沒來得及說謝謝,遞給她傘的那人就把衣服披在頭上跑了。
其實那把傘下可以有兩個人的,而且她已經淋濕了。她想了很久也沒想通他為什麽把傘給她,大概因為他是個好人吧。在此之前,她倆的關係僅限於碰到打個招呼,她單方麵同他打招呼,他衝她點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