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自然地拉了把椅子在她旁邊坐了下來,然後讓她添一碗粥。
她對待食物一向虔誠,遞給路肖維的碗是雙手捧著的,他並未直接接過,而是用掌心托住她的手背,拇指在她的虎口不住地摩挲,直到她的眼睛開始閃避他,才接過碗。
兩個人的時候,他一貫是上床夫妻,下床君子;可當著外人的麵,他慣愛做戲,做得多了,竟形成了一套標準程式,明明十分機械化,卻帶點兒漫不經心的熟稔,仿佛就應該是那樣的。
他實在有做戲的天賦,不過生活裏十分會演戲的人,大都不會去做演員。
鍾汀習慣了他的套路,遇到他這般,已經不太臉紅了。
忘了是哪個海派女作家說過,一個善於臉紅的女子並不是因為正經,也許她的心裏更加迫切需要。她第一次看見這句話時,仿佛被蚊子叮了一下,當時沒什麽感覺,過後卻在心裏長出一個疙瘩,處處提醒著她,也不算疼,就是十分的膈應。
“鍾汀的清蒸魚做得很不錯,你嚐嚐。”陳漁一邊說話一邊專心致誌地搛魚刺,頭並不抬。
他說這話實在有些喧賓奪主的味道。
這頓飯吃得十分之安靜。
吃完飯,她把陳漁送到門口,他突然回過頭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