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荣熹堂内树影扶疏,吹进来的风都带着花朵的甜香,催人欲醉。
临窗大炕上铺着猩红洋罽,王夫人正倚在石青金钱蟒引枕上,一边看着花,一边跟周瑞家的闲扯。
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里还插着一支娇艳欲滴的芍药。
王夫人年纪渐长,对花儿朵儿的不甚在意。只这支芍药是宝玉特意摘了来插瓶送她的,她才摆在这里。
看着这样好的天光,王夫人的心情也就放松了些,缓声道:“我瞧着老太太身子骨虽无碍,但情绪却极差,见了咱们就说头晕心烦,竟将服侍的人也一并撵走了,这可是少见。
待晚间去请安前,你先寻个空将鸳鸯叫出来,问问她情形才好。省得一头撞上去,白挨老太太一顿。”
王氏虽然这样嘱咐,倒并没有多想什么:贾母心情不好也难免,毕竟谁被一根大树枝子照着脑门给砸晕了,也不会快快乐乐的。
周瑞家的连忙应下,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轻声道:“太太说的是,只是鸳鸯这丫头,倒不是个好相与的。事关老太太,口风紧得很。我按着太太的意思,给她示了几回好,她都装憨,一点不肯应下。”
王夫人对着光看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个丫头,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