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穿过垂花门,便见鸳鸯坐在一个绣墩上倚着门绣花。
她轻声笑道:“你在这里做门神吗?”然后指了指门内:“老太太命我去说改上茶规矩的事儿,我还得进去回话呢。”
鸳鸯摇摇头,声音也压得很低:“罢了,什么大事呢。老太太说不许任何人进去呢。”
屋内,“贾母”正对着镜子发呆。
这张脸真是熟悉又陌生。
玻璃虽然在此时是个稀罕物,哪怕公卿之家也不易得。但荣国府煊赫豪富,贾母又是宝塔上的尖儿,一应用度自然都是最好的。
屋内除了一面磨得光滑明亮的玻璃圆镜,还有一架紫檀木的穿衣镜。
“贾母”此时就站在这穿衣镜面前。
屋内一个人都没有,她忽然跪下来,对着镜子里银发如丝的自己磕了个头。口中轻轻道:“母亲生我养我,自然是大恩难报,可母亲也冷眼旁观玉儿的身亡,女儿不能不怨。”
“恩怨交加,女儿三叩首还报母亲。也盼着母亲去的安息。”
她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头,神情冷静漠然:“但荣国府内许多人,不但于我无恩,更害死我的玉儿,此仇隔世难忘,我自然要她们一一还报。”
此时这个贾母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