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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姑娘仰躺在榻上,被汗水浸得湿哒哒的发丝,黏在脸上,既难受又可怜。答话都难。她生来玲珑,骨架子娇小,比起北地娇娇,委实吃尽苦头。
那人亲自抱她进产房的时候,行止虽一如既往的沉稳有序,可他侧颜紧绷的轮廓,依稀透露出那人心里,远非他面上那般镇定自若。
将她于榻上安置妥当,他目光紧紧锁住她,替她将额发拨弄开,仔细挽在耳后。难得的,他神色间,竟露了丝举棋不定。
“阿瑗,莫怕。”
如近段日子,晚间他拥着她,反反复复,叮嘱的那一句。到了此刻,任凭这男人素日再多智若妖,女子生产一事,除嘴上宽慰,他亦是莫可奈何了。
此情此境,见他如此,感觉他握她的手,紧得发疼。她咬牙胡乱点一点头,抽出小手,胡乱推攘他胸膛,催促他离去。她怕他再如此,她会忍不住,娇气得将心底的不安,一股脑宣泄出来,开口要他留下。
眼见她疼得厉害,偷偷红了眼眶,尚且使力赶他出门。他哪里不明白,她不过是碍于赵国公与许氏,还有偌大一家子,得了信,俱守在外间。她懂事,不肯叫他被人责难。她一应心思他懂,于是稍稍一蹙眉,为安她心,终是如了她愿,再不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