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很是自觉,将他在外面愚弄世人的那些花花手段,一概收敛。免了她许多困扰,倒也算得一知恩磊落的君子。
“大人。”她上前行礼,等着那人如近日一般,淡淡应一声,放她离去。
却不想,今日贺帧别有心绪,正想得入神,便见她顶着张干干净净的素颜,捧了公文进来。于是,莫名的,在他想明白之前,已开口唤她进亭里来说话。
她一点儿也不掩饰小脸上的惊愕,微微张着嘴儿,在外边儿磨磨蹭蹭,通身都透着股勉强。
他冷嗤一声,倒被她激起了脾气。
“怎么,本官生得面目可憎,除了命悬一线,你是分毫也不愿靠近?”
话说到这份儿上,她只得摇摇头。头上的翡翠步摇,衬着她背后大片阴冷而灰暗的天色,一动起来,璀璨琉璃,光华耀眼。比步摇更动人的,却是她眸子里一汪澄澈而通明的温婉平和。他看着她,心神有刹那恍惚。在她尚未察觉之时,又极快遮掩过去。
到底不是同一个人。只她素日里行事沉稳,少有与人争执赌气。与那个一辈子只懂得忍气吞声,再三让步的女子,又有那么几分相似。
她挪步,登上石阶,进了凉亭。于他身前几步开外站定,微微敛目,中规中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