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后,尚衣局总算来了人。
七姑娘塞了跑腿儿的小太监几个铜板儿,欣欣然,回屋里赏看自个儿的女官行头。虽只赶着做了入夏的衣衫,襦衣、纱裙、宫绦,假髻,却是一个不少。还有整一套头面,珠钗步摇,俱是端庄式样。
新衣裳,姑娘家总是稀罕。她一样样挑出来,看得津津有味。正儿八经换了朝服,这才算是正了名儿。不像如今,随意一身衣裙,前后堂里来往穿梭,不知晓的,还以为是顾大人跟前,指来伺候的婢子。
女官服有两套,一模一样的花色。每季都有两身儿,到了明年,又再换过。她也暗自咂舌,光是前朝后宫,从妃嫔到底下当差的,虽则份例有不同,每年一身新衣总是能派到手上。这也就难怪了,穷人家的孩子,养活不了,便往宫里送。即便去了命根子,断子绝孙,也好过在外头皮包骨头,饿得仿佛随时都能咽了气。
这么大一笔开支,听说去岁收成又减了几厘,一年不如一年。朝廷也不知哪儿克扣来的进项,先紧了奢靡的花销。
家国大事,她也就哀叹的份儿。埋头挑出来一身儿,她端起托盘,正欲迈步,却忽而顿住了脚。
此处是后堂,更衣却是不便。难道,要往内院去?可她那间主屋,门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