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陵城出来时带了好些药膏,现下皆能用上了。
待俞嬷嬷小心翼翼上了去腐生肌的药膏,贺瑶清这才上了床榻。
却一时睡不着,那药膏的药效好生霸道,现下夜深人静,腿上痛觉尤甚。
她惯不是能吃痛之人,先头一个磕印都能教她哀痛好久。
可如今心下不知被什么搅得神思繁乱之至,脑中思绪纷飞,腿上再是痛却也不曾呜咽出声。
先头这样矫情,不过是仗着有人疼,可那疼她的蔺璟却是个口蜜腹剑的肖小。
现下四处无人,再如何呼痛,也无人来问询……
原是夜阑人静,从云间碎开的寂寥月影甫过窗棂,在床榻之前头下细碎柔白的光影。
月影渐渐淡去,屋外竟淅淅沥沥响起了雨声,那雨点细密地打在院中檐上,顺着沟壑汇聚成一淙,继而滚落至檐下,滴滴答答落在院中。院中沃土松软,雨滴落下便随即被纳入,只剩下一个个略深的小坑,连积水都不曾有。
贺瑶清在床榻之上隐隐抬了眉眼,好似透过窗户瞧着外头的绵绵细雨。
良久,贺瑶清缓缓吐了口气,隐隐一叹。
想来待日后出了王府,便能将这些烦心之事都抛却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