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昀熹反应极快,顺手将杯盏抄在手里。
茶水溅出几滴,染上袖口与纱布。
“没事吧?”崔夫人慌忙以纱巾擦拭,翻开她的袖子,细察有否烫伤。
臂上并无任何灼烫痕迹,唯小巧蝴蝶形胎记,翩然展露于堆雪肌肤。
崔夫人双手徒添微不可察的细颤。
“小姨,我无碍,”林昀熹软言安抚,“旧伤痊愈了……裹着,是怕被拉去弹奏。”
崔夫人脸上滑过一丝了然,复道:“圣上素觉你娇纵,原是小惩大戒,将你充作宫乐;你娘一走,你爹入狱,我已是自身难保。霍七公子生怕你受委屈,几经周折求得特赦文书,变卖私产,忙而无果,唉……据称,他随晋王去西郊别院,还染了风寒?”
林昀熹犹记霍书临拦截她时的言论,且居住别院那些天,她宁愿给寻常侍卫仆役送药,也没多去探望他一回,自觉无情无义。
可晋王府兄弟已为她撕破脸,她何苦再招惹霍书临?
尤其霍七公子乃京中最富盛名的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交游广博,走遍天下,仍甘于为她这一罪眷奋不顾身,叫她于心何忍?
或许,她欠他一句解释,一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