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甯叹口气,端正起身,“我叫你来,是为着你推举的那个周乾。眼下就要殿试,我想着等他殿试出来,在户部河南清吏司安插他个小小校检之职,陪同主事往登封汇录灾情所需粮食,趁机查出登封洛阳等地官商勾结、谋财乱政的证据。他是官场新人,人不大会把他放在眼里,正好便宜,况且又是商贾大家的出身,生意场上的事,多少知道一些,与那些粮商,也好打交道。我想了想,他倒比都察院的人更合适些,只是小小不入流的校检,怕他瞧不上。”
“儿子明白了。”奚桓点头领命,“等过几日殿试出来,儿子就与他说一说,爹放心,该如何说我心里有数。他也不是那等好高骛远之人,依我看,他倒不愿意到翰林院里做谈经论道的闲官,是想有个作为的,必定肯答应。”
“年轻人,不好高骛远自然是好。”奚甯笑点着头,忽然又把眼冷扫在他身上,“说你懂事,你倒也懂事,说你不懂事,你也能将人气得半死。我问你,为何这回会试,只考了个二十名?叫我这张脸,在朝中险些没地方搁。”
奚桓料到躲不过这一节,早备着一箩筐的谎,“乡试儿子夺魁,实属侥幸,会试举全国之才京师会考,儿子与举国贤才相争,落了点下风,也属人之常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