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检。
奚涧是个髹红描金的三层考篮,里头放着笔墨砚洗等物,另有个食盒,装着一些干粮点心。奚桓是个髹黑无琢的二层考篮,也放着文房用具,另带了些点心。
冯照妆坐在榻上,拽着奚涧直蘸泪,“我的儿,好好儿的给娘靠个功名出来,为娘争口气,娘这下半辈子,就靠你了。”
“哎呀晓得了娘。”奚涧略显不耐烦,如今吃得越发肥,一甩袖,浑身的肉也跟着颤一颤,“您哭了多少天了,知道的说我入闱科考,不知道的还当我死了呢。”
“胡说!”奚缎云嗔他一眼,也不免拽过他的手叮嘱几句,“你娘是心疼你,好孩子,一来里头吃多了不好,二来秋老虎,吃食放不得,你将就些果子点心,等回来了,再叫厨房大鱼大肉给你做了补补。”
奚涧肥肥的下巴连点着,荡开了二层肉。
下头花绸也不好,折着绢子直蘸泪,抬一眼落一眼地瞧着高高的奚桓。为着考场查验,他今日穿得简单,单罩一件草黄苎麻直裰,缠着髻,睨着花绸笑,“姑妈哭什么?”
一问,花绸又滚出颗泪珠,别着半身匆匆擦干,又转回来笑,“桓儿真真长大了,考完出来,明年春天再考,就是要为官作宰的人了,姑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