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别灰心,眼下不是有出路了吗?只等成了亲,少不得仕途通达。”
单煜晗撑俯在案上,毕安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瞧见他两副肩抖起来,渐渐听见他低沉晦暗的笑,活像地底下钻上来的声音,听得瘆人。
半日,他松开手反剪在身后,半仰着脸瞧梁上藻井,那些繁脞精美的图案像悬在他头上的网,他倏地嗟叹,“君恩负我、圣学负我,望子贤勿负我。”
毕安陪着笑脸,半副身子歪在书案上头,“爷,小的可有些不明白了,如今也升任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何苦要去谋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之职?”
“你哪里懂这些?”单煜晗垂下脸来,笑意文雅,仿佛那抹郁郁不得志的恨意,一泄匆匆,“宁做穷官,不坐穷衙门,别说太常寺少卿,就是太常寺卿,于国之策上,也说不上话,我在太常寺混到死,一生所学,终无用处,还不如到地方做知府来得实在,好歹可在一府之政上大展拳脚。都是六品,那知县与户部主事能一样?进六部,才是通天之路,否则,潘凤也犯不着舞弊徇私为他儿子谋个户部主事的差事。”
说到那个蠢材,单煜晗牵起唇角,欲笑不笑,不屑之意被投射在烈烈长空。
长空下,局势悄然间发生着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