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小侄,幼年时曾拜见过姑妈,姑妈忘了?”
“不敢不敢,只是你如今长高了许多,一时不敢认了。”
韫倩原是要转身的,可听见还有个男人在边上,嗓音如溪淌过她的耳畔,翕然使她心里抖一抖,收了笑声。
她与他们同辈,不好见得,便轻拽花绸小袖,“我进去了,你慢去啊,改日去瞧你。”
她今日穿着件丁香紫短褙子,里头是藤兰紫的抹胸,下头配着绛紫的鲛绡裙,梳着一窝丝,脑后蘸着两支粉蝶花钿,半个耳垂上晃着一颗粉碧玺珠子,透着光,像一滴叶尖上悬的水珠,剔透地坠进施兆庵心里,就成了一段尘缘的开端。
恰有荷香随风起,她像一抹紫霞飘进角门里,绰绰消弭在半障的太湖石间。仿若哪里来了个架云东去的仙娘,牵绊得施兆庵朝石磴上追了两步,迎头一瞧花绸,自知失礼,又退了下去。
花绸瞧他有些呆,障扇笑起来,“兆庵与我们桓儿做了这些年的朋友,竟也学了些他身上的傻气。”
奚桓听见,迎前两步上来拽她腕子,“姑妈夸我夸得益发有花样了,人都说我绝顶聪明,天赐慧根,就只您爱说我傻。”
两个人走到马车前,奚桓不忘丢手朝施兆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