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冷却,却等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急得好像穿风渡雨的夜归人。
“姑妈。”
果然是奚桓推开门,“噗嗤”将挑着的灯笼吹灭,又轻声阖拢门,满目笑意地朝榻上走来,“我原是来瞧瞧,见您屋里亮着灯,猜您还没睡,就进来了。您怎的还没睡?”
任花绸如何远红尘离是非,可月明灯下,他的眼是被夏日烤过的湖,仍旧轻而易举拽着她软绵绵地坠进去。
她就手翻了个盅,给他倒茶,“下晌睡多了,有些睡不着,这都快二更天了,你又来做什么。”
屋里香溢炭暖,而奚桓刚穿过凛冬而来,冷不防地打个颤,落到榻上,眼睛由她脸颊滑到腹部,“姑妈,您肚子疼不疼?”
“什么肚子疼?”花绸被他没头倒脑地问得一怔,“好端端,我做什么要肚子疼?”
“没疼就好、没疼就好……”
隔着烛泪联结的灯影,花绸觉得他莫名其妙的傻,噙着笑坐下来,添几分语中心长,“你这孩子,见天缠着我闹什么?你瞧今儿家里来了多少达官显贵,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你也该学学。你父亲让你明年下闱去试一试,虽不求你真就考个功名回来,却也是想你经过一回,好把心思用在正道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