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明白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都瞧不上她,是她自己把姿态摆得太高。
少顷回过神来,她冷笑涟涟,两个纤细的肩笑得发颤,“你敢退我?满京谁不知道,我一个官家小姐对你情深意切,你眼下要荣升内阁阁员,你就不怕有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到皇上吹吹风?你忘了你当年的户部侍郎,就险些被名声所累没升成?你待妻妾薄情寡义,焉能善待天下百姓?!”
奚甯遽然笑了,将白笺扔在她身上,“你为妾,但我奚家以妻之礼待你,亦以妻之约束你。你无子、偷盗、口舌、不敬尊长、不教子侄,败坏范家门楣,污我奚家门第。你是官家女,我不发卖你,仍旧退你回范家,让范家自行处置。传出去,谁不说我奚甯宅心仁厚?”
在他无情的眼里,范宝珠节节败退,她将冯照妆瞧一眼,见她面上嗤笑涟涟,又将花绸瞧一眼,她洇润如雾的目光像一根勒死人的软线。
最后返望奚甯,他的耳眼口鼻到五脏六腑都是冷的硬的,从不掩饰,从见他的第一面到今天。
她陡地哭起来,孤立无援地站在厅里,斜阳压垮她的肩,外头,是螭吻向外,暮垂西山。
谁也听见不见她的哭声,她只是个侧室,即便当过家,也不过是山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