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上浮的,是愈发燥热的空气与聒噪的虫鸣,嗡嗡唧唧,织成一张闷人的网,不把谁困死在里头,誓不罢休。
入夜,奚桓果然使采薇送来了十几罐雪蛤。花绸将冰纹青瓷罐罗列在炕几上,对着灯照了又照,脑子里回旋的,全是他在马车上说的一堆没头没脑的话。
椿娘瞧见好笑,端上茶来瞥几个罐子一眼,“姑娘像是八辈子没见过好东西似的,几罐子雪蛤,吃了老爷自然还使人送来,这么盯着做什么?”
花绸两臂趴炕几上,苦思冥想,“这东西,外头没有卖的……”
“外头没卖的怕什么?下回老爷还在太医院拿回来。”
风穿过绮窗细细密密的孔钻进来,蓦地吹得花绸一个冷颤。她眼色一沉,直起腰来,寻摸出一张包袱皮,将一个罐子扎起来。
椿娘不解,忙拽她的腕子,“嗳,姑娘扎起来做什么?未必还要拿出去换钱?平日那些料子便罢了,这东西您就是拿出去,又有多少人买得起?”
花绸一股脑包好了推过去,烛火跳在她眼里,诡魅旖旎,“你拿去交给红藕姐,让她使柄全每日送到范府交与莲心。柄全若问,就说这东西是范姨娘叫送回娘家去的。”
“每日送?您都不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