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在六年前过世了,闭眼前,最担心的就是三十还未安家的老三,满屋孙子、外孙、孙女、外孙女,握着的偏偏是老三的手。
怎么都不撒手,嘴里直嘟囔,不听话,不听话,到最后说什么,大家听不见,几不可闻,老太太走了。
送葬那天,从县城到村里,花圈有二十里地。
好事,喜事,凌家都没这么风光。
偏偏在这种白事上,凌家出了大风头。
“你是我哥,亲哥,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行?”提起奶奶,老三总是憋不住眼泪。
小一辈里,奶奶最宠的就是他了。
他在深圳刚稳住脚,刚想接老太太去身边见见世面,爷爷毫无征兆的过世了,老太太儿孙满堂,但是少了老头子后,整个人丢了魂,身体每况愈下。
老太太住院后,他是第一个返乡的。
他从来不找大哥要特权,第一次,因为奶奶,求着老大给他包机,当天晚上回到了省城医院。
无论他怎么逗弄老太太,那挤在一起的皱纹,都没法再舒展开了。
“我是为你好。”凌龙也憋屈。
“哥,你慢慢喝吧。”老三朝服务员招招手,“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