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两刻,眼看着宁哥儿打起盹儿,周老太太也有了些倦意,宋玥这才放下手中的绢花,带着孩子们起身告辞出来。
秋喜回了后园,宋玥带着安哥和宁哥儿回了正院。
待安哥、宁哥儿睡下,宋玥也洗漱了,屋内只剩下青玉一个,宋玥才轻声开口:“恁今儿睡在宁哥儿屋里吧。”
青玉毫不犹豫地应了,默默地替宋玥取下头上仅有的两支素银簪子,然后,默默退下,进暖阁,与宁哥儿屋里伺候的奶娘打声招呼,就在旁边的小榻上睡下。
床帐放下来,烛火也熄了,黑暗中,宋玥静静躺着,闭着眼睛,却几无睡意。
原来,她以为事到临头,不论如何都能从容以对的,但事实证明,她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
苦笑过后,宋玥又在心里思忖一番,确定也就能做到这般了,即便真有那滔天的祸事落下来,她也没什么遗憾了,心情反倒是放松了许多。
她躺在黑暗中,任心思飞扬,她想起了旧日十几年的读书时光,想到了中学时代,校门口那棵大柳树,还有大柳树下推着自行车站在斜阳中安静等待的少年;想起了大学时光,某一位眉眼明朗的青年借着课题的因由,许多次与她联络讨论;还有读研时的某位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