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得差不多时,从十这才拿出一粒药丸,轻手轻脚地给我顺下,又将地窖居住过人的痕迹都清理干净,迟疑了一会儿道:“滕少,傩教和王族掌权多年,非一朝一夕能瓦解的,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眼下当务之急,是将你们平安送出城。剩下的事,公子自会帮你完成。只盼你能爱惜生命,亦如公子爱惜你……”
我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猛地听见从十说出这般感性的话,也挺不容易的。我倏然站起身,笑着道:“走吧。”
白端确是实有些手段。
能将三个大活人在戒备森严的王城偷运出去。
出城后,在附近的农庄停顿了一会儿,有个垂翁在湖边打着瞌睡。
人生无不散的筵席,也有久别重逢的时候。虽然我没少跟他对着干,可毕竟,他也从未与我这个晚辈计较什么。
凡人应当有的生老病死,在他身上似乎无法体现,他仿佛不会老,永远精神抖擞地生活着。想起当初自己亲眼目睹他上了马车驶向王都,而如今要以崭新的面貌在这里与他告别,其实也好。
余晖洒在湖面,我凑过去,看他半合着眼:“老头……”
“别打招呼了,走就走吧,小妮子到王都这么久,也不知道看望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