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两夜,于第三日凌晨才站起来,捡根树枝做杖,一步一步地挪回大营。
自此之后,随巢子不再外出了,也外出不了了。那个囊肿每天都要发作,每时每刻都在疯长,随巢子每走一步都很困难。
随巢子开出药方,吩咐宋趼采药熬制,膏敷于外,汤服于内。
然而,一切都已太迟。
及至苏秦合纵成功的这个秋天,生命于他就如一盏枯灯在谷风里摇曳,随时都可能熄灭。
随巢子却不说,也不让宋趼对任何人说。
随巢子默默地承受着囊肿的折磨。
众墨者也都不说,但谁都有眼睛,谁都看得出来。
从四面八方赶回墨家大营禀报事务的人越来越多。随巢子可以觉出,他们不是来禀报事务,只是想见他一面。
随巢子落泪了。
这日迎黑,众墨者知道,诀别的时刻正在临近。所有墨者无不静静地守在他身边,更多的墨者昼夜兼程,正从四面八方向这儿赶来。
灯光亮起来。
草厅里气氛庄严,随巢子斜倚在木榻上,面色蜡黄。榻前放着药碗,碗中是黑乎乎的半碗药汁,早已凉了。
在他前面,胡非子、告子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