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珏不再停留,提步要走,住持却唤住了他:“陛下。”
宣珏猛地顿住脚步。
住持这次没打他那稀奇古怪的“和尚”腔,神态如供奉于台的佛像,悲悯怜惜,声音低沉:“戴上冕旒,你无法爱人。抛却权柄,你无法护人。”
“两全其美只是虚妄,两手空空——才是人世常态。”老和尚身披袈裟,长叹一声,倾身跪拜,“所以,陛下,你要知足惜福。”
一路追随宣珏的白棠瞳孔微缩。
主子如今有何福祉可言,这老秃驴,简直是在往人心口上戳刀子。
他本以为宣珏会发作,可凌厉铁腕的君王,只是淡淡地移开目光,沉默许久,留下一句:
“事已至此,毋须多言。”
住持没有抬头,直到帝王銮驾离去,才缓缓起身。
弟子慌忙扶住踉跄的师傅,住持就着弟子的手,回头望去。
漫天神佛目露慈悲,捻花盘坐。
却又无悲无情。
只余山间林鸟轻啼,婉转悠扬。
“啾!”
桃子叫了声,欢快地扑腾翅膀,对着齐岳道:“你怎么来了?”
齐少爷看起来情绪来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