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眼见他楼塌了。风光无两又如何,还不是化为尘土。稀里糊涂地玩乐一生多好。”
他将折扇一收,意有所指:“离玉,你说是吧?”
宣珏转过身,外面雨渐大,细密雨帘遮住本就不甚明朗的光,模糊他的面容,他同样意味不明:“玩乐一生可以,稀里糊涂却难得善终吧?”
齐岳终于面色微变,沉下脸来,将左手的铁皮核桃往桌上一拍,道:“宣珏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今儿开年始,你就在苏州搞什么小动作,我不想搀和也懒得管。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让我下地我都辨识不清什么是小麦和稻谷,和我爹一脉相承的败家,不是考取功名的那块料。家族想要干什么,不归我插手。我就想舒舒服服地过完这一辈子,你打主意打我头上,算是打错人了吧?你还不如去找我二堂哥,他近来准备秋闱,想直接入京城为官,小吏都行。迟则明年,肯定得找你宣家牵桥搭线,你还不如早卖他这个人情。”
外面雨声噼里啪啦,大了起来。在小湖里绽开涟漪,搅起波纹。
有仆人蹑手蹑脚地进来点了灯,见主人们剑拔弩张,不敢吭一声地又下去了。
浮光掠影,绣着云纹的碧绿灯罩里,光晕浅浅,倾倒在整个水榭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