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柳婕妤昨日跳的是《梁州》舞?”皇太后殷氏端坐在慈福宫静乐堂中,眼角余光掠向过宫定省的郦贵妃,淡淡问她。
郦贵妃悄悄偷眼看太后。金狻猊口中的青烟如绢丝一般拂过太后的眉间,太后依旧是素日的神态,目无微澜,不悲不喜。
“是的。”郦贵妃答道,“她平日只在自己阁中排练,紧闭阁门,他人不知,妾也是昨日才知道。”
“这是想令官家惊喜呢。”太后道。少顷又问:“我还听说,她做的洗手蟹官家竟不让裴尚食试食,而命柳婕妤自己品尝?”
郦贵妃颔首称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太后继续问:“除了洗手蟹,她近日还做了什么给官家吃?”
“一些点心。”郦贵妃轻声道,“官家喜欢的,总不过那几样,印儿酥、芙蓉饼、蟹肉包儿、糖蜜韵果、圆欢喜……”
太后似有些倦意,斜倚向身后的隐几,闭上了眼睛。少顷,再睁开眼,目光懒洋洋地抛向花架上一瓶紫白相间的玉瓯菊,露出一痕冷笑:“真不错呀,既会跳《梁州》舞,又会做点心。”
这稍纵即逝的冷笑不仅令郦贵妃,连侍立在则的老宦者、提举慈福宫程渊都感觉到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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