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响动。”三弟拿脚蹬醒我。我推醒大哥。大哥压低嗓子喊父亲。
母亲醒来了,正摸火柴点灯。
多少年后我知道那扇风中的院门承受了什么。现在,几乎所有的院子不复存在,院门消失。村庄大敞在旷野。只有不多的一些旧土墙仍在阻挡和挽留着什么。
我想再看一眼这个村子。我真的该离开了。村里已经没有我的事情。他们一车一车往家里收东西,拉过去一车苞谷棒子,运过去一车草,再拉过去一车苞谷秆。我站在路边上,闲甩着手。
他们见了我总要拉一把牛缰绳,车停下来跟我说几句闲话。有时牛不愿意停,一甩头,走过去几丈远才慢腾腾停下。
“到房子里去嘛。”他们对我喊。
她怀孕了,孩子却不知道是谁的...
“不了。我没事。快忙你的吧。”我说。
“也没啥忙的。就一点点粮食。”他们说着车又开始走动了。
我让他们的收获迟缓了一会儿。我轻脚慢踏地走过村庄走向那片田地时,还是惊动了他们。他们停住摘棉花的手、掰苞谷的手、割草平埂子的手,目光迟疑地望着我——秋天在这一刻慢了下来,像一辆车缓缓停住,其他地方的秋天如期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