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指开始,单渊的身体在消失。
有人说过度惊恐悲痛之时,是发不出声音的。沈白幸睁大了眼睛,眼泪夺眶而出,打湿白绡,不要。
师尊,别哭。
单渊已经没有手了,不能再给沈白幸擦眼泪。他上前半步,干枯的嘴唇贴在对方眼睛上,吻掉水渍,情人私语的呢喃,应瑄在占据这幅身体,弟子一直扛着,终于等到了师尊。
彼时,单渊的身体已经大部分化作若见花瓣,被风一吹,散向四面八方。
小白,弟子可以这样叫您吗?
好。
小白,我爱你。
意料之中,沈白幸没有回答。
除所爱之人,无人有资格彻底收取我的灵魂。小白,你愿意给它一个家吗?
我给,沈白幸哭得眼睛通红,哽咽着说。
温柔的笑意在单渊脸上扬起,道:那么,我在未来等你,小白。
眼泪模糊中,单渊连最后一部分都消失了,靡丽的红花蜻蜓点水吻在嘴角。花瓣滑进衣领,融进沈白幸的身体,成为皮肤上指甲大小的花纹。
一代又一代的人走过黄泉路,来至忘川河,任它刻骨相思,孟婆汤下去,情思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