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化验单从走廊那头的电梯里出来,王霖越过程为肩头看到她,忽然说:“你女朋友看起来比你聪明,她学打针也比你快。”
程为顺着她眼神,回头张望,转身来纠正她说:“不是我女朋友,是我老婆。”
她点了点头,两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转身走了。
最后的日子,程妈妈大部分时候都躺在床上,输液或者吃药。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多,半梦半醒。有时看到宋媛过来给她换药水,会偶尔清醒过来,向她身后的刘女士介绍:“三妹啊,她是我儿子最喜欢的人,你看。”
刘女士也顺着她的意思,“是啊,他们已经结婚了,是你儿媳妇了,你再看看。”
“哦,结婚,那我都给阿为准备好了。”她念念叨叨,总是这几句。
已经到了九月初,福州还是盛夏天气,程为家楼下有一丛碧油油的栀子花树,持续的开着花,清晨时分,尤其的花香沁人。
刘女士的独家爱好,她头天晚上趁着回去的空档,掐了一把,养在小花瓶里,放在程妈妈房间的窗台上。
这天天亮的似乎特别早,窗帘没有拉全,留着手掌款的一条缝,透出一道昏蒙蒙的光幕,一直延伸到她躺了许多日子的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