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袖缓缓转身。
靳尚审得极细,连脚底都没放过,末了轻轻鼓掌,喃出一句:“天生尤物啊!”
“还要做什么?”几乎是哭音。
“穿衣!”
郑袖穿好衣服,盯住他:“还要做什么?”
“拿上你的刀,”靳尚指向帐中一个隔间,“记住你的仇,拉好帘子,躺在我的那只榻上,睡觉!”
郑袖吁出一口长气,拿起刀,冲他深鞠一躬,走进隔间,拉上帘子,和衣躺在榻上。
这是她走向及笄之年的第一天,如此漫长,如此痛苦,又如此跌宕。
夜深,万籁俱静,烛光依然。
一帘之外,靳尚拉动几只几案,拼成一块,铺上豹皮,和衣躺在案上。靳尚盯住帐顶,眼前浮出怀王,耳边响起怀王的声音:“靳尚,寡人让你监军,你的两只眼就得给我睁大!有人想得太多了!”
怀王隐去,公孙衍的声音又响起来:“赌一句话:将军余生,喜也襄陵,丧也襄陵……十年……”
“喜也襄陵,丧也襄陵……十年……”靳尚心底油然升起感叹,转头看向帘子。
帘内传出郑袖起伏不定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