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月圆月缺,深夜的金墉城永远透着挥之不去额惨淡与阴郁。疯妇们似哭似笑的尖啸声远远近近地回荡在沉沉如铁的长夜之中,伴着断断续续飘忽如鬼的脚步声,便衬得这座前朝废宫愈加诡异森冷。
废宫之中的物品供应总是足一日缺两日,即便是对于废太子居住的永昌宫也未有例外。小黄门得了监视废太子的治书侍御史的首肯进入永昌宫大殿之时,正远远见得废太子挥了挥手,令随之迁入冷宫的侍妾趋步将一只襁褓抱了下去,而后才似有几分厌烦地掸了掸衣袖之上的灰尘,起身向着他走了过来。
“中宫殿下听闻小王爷久病未愈,心怀不忍,特命咱家携太医署所配良药前来诊治。”小黄门的话语仍旧是颇为恭敬,他一面端详着废太子阴晴不定的神色,一面说道。
废太子听罢暗自冷笑一声,语调亦是冷淡不已:“内侍不必如此客气,小儿因连日高热不退,方才已不治而亡。还烦请内侍将良药送还于太医署,并将此事知会长秋宫。”
“还请殿下节哀,殿下的话咱家自然会一字不落地带到。”小黄门不痛不痒地安慰了一句,眼珠子一转,又道,“不过除此以外,中宫殿下还吩咐咱家取了您近来修习的书籍交与她过目,另又赐下了些起居之物与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