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房内外的交锋发生之时,停放尸体的厢房之中的血腥气亦是丝毫不减。
尽管医书之中对人之脏腑的描述皆是繁多详尽,但第一次剖开皮肉直面它们之时,风茗到底还是免不了被这血腥腐败的气息熏得一阵反胃。她不自觉地将握着刀的手停顿在了半空之中,略微偏过眼去看窗纸上的树影,以缓过几分不适。
“风姑娘若是觉得不适,大可不必勉强。”一旁的苏敬则适时地开口,“在下虽不比风姑娘,终究也略知一二。”
风茗向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保持着矜持而礼貌的笑容婉拒道:“不必劳烦,只不过是此前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生疏。”
说罢,她握着刀的手不觉又加重了些力气,机械却也仔细地处理着凉而滑腻的内脏。
倒不是她真的不觉得反胃,实在是她对苏敬则眼下的心思打算全无把握。若是将这尸体交由他处理,难保会被有意无意地隐瞒些什么。
风茗细细算来,她与苏敬则真正意义上的交流只在怀秀园中与祁臻案时,就算金仙观一事几方暗处合作甚多,她也不过是崇德殿上作证之时旁听过一二。然而即便如此,风茗还是本能地对他这副从来温润谦和得无懈可击的模样隐隐有几分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