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草原最为寒冷的时候,是夜至最深而黎明未至之时。
冷到足以将人活活冻死,眉毛、眼睫都覆上了白霜。就算一直呆在篝火旁边,也没有用。
月容到底没有故意要木犀去死的打算。实话说,他自己也是睡得昏昏沉沉的,不算特别安稳。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总是要透过帐篷里那一豆火苗的微光,去看看木犀的身影。
在最冷的时候到来前,更是隔空解了木犀的穴道。
果然……没一会儿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木犀蹑手蹑脚地卷开了帐门,极快地钻了进来。即使如此,也仍然带进来一阵料峭寒意。
月容微蹙着眉,往被褥里又缩了缩。
木犀没有去看帐篷深处的月容,很快地就拉好帐门,自己则掀起褥子将全身卷住迅速地入睡了。
月容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极快地变得又沉又长,有些讶异,这么快就睡着了?倒是没一点防备心的样子。就这样……还敢孤身一人深入大草原,真当关外是中原那等平和之地么。
尽管这般腹诽着,月容这回却是很快地睡着了。
待天穹微亮的曦光爬上帐篷的时候,他才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与这几年故作老成的样子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