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九田步步挪到狱门前,伸长了脖子。
除去二皇子的人,他想象不到还会有谁来了。
步伐愈发近了,毛九田枯槁的脸上,一双眼瞪得有如铜铃。
转过弯——
怎么是荀宴这小子!?
毛九田神情僵住,心底却是惊涛骇浪,恐惧和怨恨齐齐涌上心头,下一瞬终于意识到什么,戴着镣铐扑上狱门,“荀宴,是你!你是来杀我吗?不,你肯定是来带我走的,对不对?你是来带我走的!”
说着,毛九田愈发肯定,重复了几句,眼中迸射出的光芒充满希冀,又显得疯狂。
周正清面色如常,见怪不怪,大理寺的狱中见多了这等承受能力不够而崩溃的人。毕竟这里面押解的大部分都是官员,而非江洋大盗。
荀宴静看了半晌,视线从毛九田干瘦的脚腕延伸至他血迹斑斑的面颊,那里已经深深凹陷。
全然不见当初一手遮天的夔州知州毛九田。
他在毛九田这儿折了不少银子,不过银子都是圣上出的,想必已经千百倍地讨了回来。
“我单独和他谈一谈。”荀宴平静道。
周正清颔首,一句话也没多问,将门打开,再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