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拿到那纸休书的时候,是我和他成亲的第叁个年头。
屋外下着大雪,我吩咐着侍女点燃了油灯,然后披着外衫坐起来,展开了这封被折了叁次的纸张。他写字向来便是最好看的,可是这封休书,却像是另一个人写的。字迹潦草不堪,言语间也毫无逻辑,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酒味。
我将休书重新折好,问身旁的侍女,“世子爷还没回府?”
侍女垂着头,低声回,“听送信的小厮说,世子爷今夜要歇在醉香楼里。”
我按了按眉心,觉得有些厌烦。看了眼手里的休书,原本想吩咐派人去将他接回来的话没能说出口。
我让侍女灭了油灯,道,“那就不用留门了。锁门吧。”
侍女一愣,有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夫人是说,直接锁门?”
“对。”我应下,看着她一副“你终于想通了”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休书上,便抿了抿唇,道,“叁年了,他累了,我也乏了,就这样吧。”
侍女吸了下鼻子,我听见她带着哭腔,语气里有些许的埋怨,“小姐早就该这样做了,哪有世子爷这样子磋磨人的。早知道当初就该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