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阿爷的死状、回想自己临死前的绝望,胸口的悲凉之意怎么都挥散不去。
杜夫人心下纳罕,察觉滕玉意身上全都湿透了,忙又张罗给她换寝衣。
滕玉意一动不动依着姨母,等到身上不那么冷了,她慢慢抬起头来看周围。
日光透过窗扉照进来,满屋子亮光光的,案几上的邢窑白瓷花瓶供着一株粉花白蕊的桃花,空气里浮荡着清淡的幽香。
杜夫人絮絮说着话,春绒捧着滕玉意的外裳过来,等她靠近了,滕玉意几乎能看见这丫鬟额头上细细的汗毛。
眼前这一切如此真实,真实到足够让她浮乱的心慢慢安定下来,她接过衣裳低头趿上鞋,试着起身,不料双腿直发软:“姨母,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晌午了。”杜夫人亲手替滕玉意披衣,“睡了一天一夜,饿坏了吧?你阿姐早间来看过你,看你未醒,在这陪了你许久。我看她精神不济,逼她歇下了。我们才用过午膳,菜已经凉了,姨母这就让她们重新做几个菜送过来。”
杜夫人出屋张罗,滕玉意梳洗了到邻室看杜庭兰,杜庭兰的脸埋在锦衾里,俨然睡得正香。
滕玉意悄然退了出来,又去松筠堂看端福。
端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