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输了官司,跳楼自杀。
距离游志国枪决的日子已经四百二十叁天,阿荆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她把鑫业批发拆迁的钱分成叁份,一份用来给小白脸送葬;一份给婷婷交学费;另一份存起来,当做自己多管闲事的报应。她在武昌找到一份工,每天朝九晚五,倒也是个正经工作;下了班去接婷婷,路上经过长江大桥,两人就停下来看江面上的渔船和落日。
她不再有男人,不再做梦;婷婷是个好孩子,她什么都不懂得。
或许在她的身上能重新长出童年的自己。
……
秋日凉薄,阿荆裹着风衣站在长江边上,衣角烈烈翻飞。
冷风已渗进这个城市的五脏六腑,混浊江水讳莫如深;臭气熏天的生活垃圾分不清颜色,只是笨拙、迟缓地游向天边。乌云、桅杆、入江口、沙洲滩……属于盛夏时节的暑热闷燥完全逝去,零落的忧愁慢慢吹过来、吹过来。
江滩还是那个江滩,人已不是那帮人。阿荆回想起带自己去公共厕所做爱的土豆小哥,如今他的摊位上已换成了东北烤冷面。
忽然很想抽根烟。
阿荆摸遍了全身口袋,果然在夹层里摸出一根。老烟枪就是老烟枪。可惜没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