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时的马车。
车夫外表其貌不扬的憨厚脸,粗糙的长发蓬乱堆于脑后,粗布衣服邋邋遢遢,却是列席校事府第一的大校史卢洪。
阿笙将荀彧扶上马车,丢给卢洪一个眼色,按捺声音道:“去医馆。”
马车辚辚,木轮滚滚擦过,她和荀彧单独而坐,在黑暗狭窄的车厢里默然无语。
“你何必如此。”阿笙突然深吸了口气,泪水就势憋了回去没让他瞧见,尽管混杂着难以抑制的哽咽。
荀彧望了她一眼。
车外风很凉,深夜的星寂寥惨淡,漫天散落,映得她眸子也有些晦暗。
她盯着他,轻声说:“你替皇帝饮了鸩酒,是在牺牲你自己,用来保全他们两个人对不对?”
见荀彧不回答,她稳了稳被马车颠簸得不断摇晃的身子,继续道:“你既不可能让陛下身犯险境,也不愿让他怀疑是孟德授意在酒里下的毒,毕竟在此时此刻,最有可能想弑杀皇帝的人,只有曹孟德。你其实最清楚下毒之人的意图,若是真得了手,他们二人一死一伤,这是你最不愿看到的结局。”
月光掠进来,给他的侧脸染上安静与坚毅的力量,鼻梁高挺,眉骨优雅,勾勒出一个男子完美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