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这两日咳嗽加剧,夜里阿笙被他突兀的声音惊醒。
忽然,她发现爹爹的痰盂里有一抹刺目的鲜红,触目惊心,揪得她心里发紧,寒气遍体漫布。
“爹——”阿笙拍着他的肩膀,唤一旁着急的小秉赶紧去寻郎中过来诊病。
爹爹慌忙摆手,喝了口她端来的药,咳嗽着急促地阻止一只脚已经跨出大门的小秉:“我没事,这陈年旧病也看不好了。”
阿笙用眼神示意弟弟赶紧出去,拿手帕递给爹爹,声音颤抖着劝道:“爹,不管怎样,我作为你的女儿,岂有不给你看病的道理。”
爹爹悲哀地望了她一眼,手里的汤碗倏而掉落,淌了一地的褐色药液映入阿笙惊惶的瞳孔。
“爹,你怎么了?”
他忽然喉咙一哑,苦涩的眼泪刹那间滚滚而下,老泪纵横:“女儿,是爹一直对不住你,是我没能耐,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当初狠心把你发卖,如今这把老骨头还要拖累你,害我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儿去乐坊那种地方当歌伎。”
他扯住阿笙的手腕,语气哀哀欲绝:“可怜我的女儿一直在受罪,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身在乱世,命不由己。女儿从来都知父亲苦衷,您无需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