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他手上接过白玉佩,系在自己的腰间,朝他深施一礼:“谢谢你。”
荀彧的心猛然一沉。
如此疏离,阿笙此前从没有对他的赠予道谢,双方向来是心安理得,理所应当的一人予,一人受。
今日客气,便是生疏了。
他的胸口蒙上了一层闷闷的雾霭坠住呼吸,看着阿笙抱着行李登上马车,在远去前向他最后道一声:“告辞。”
前所未有的怅然倏而弥漫,清晨薄薄的露珠猛得从树叶上降落,滴到脸颊上一片清醒的凉意。荀彧不敢再去预想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或许放她这么一走后,他再见她时早已物是人非。
阿笙坐在马车里,看见天边长烟漫过熹阳,举目望去都是萧瑟悲凉的村庄,十室九空,裸露在野的尸体不经意间就能目光触及。
所有人都是面有菜色,再见不到袅袅炊烟的宁静,有的只是暮气沉沉的死寂。
天下大乱,原来至始至终最苦的一直是百姓啊 。
“姑娘,谯县快到了。”行了三日三夜,她换乘了五辆驿站马车,总算与目的地只有咫尺之遥。
阿笙点点头,掀开车帘望望外面的情景,却看见杂草丛生的一片荒山野岭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