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宵对他的话有一目鄙夷与嗤笑:“可后来又不高兴了。有这样外家强大、手腕厉害的母后,嫡皇子一旦长成,怕是会将你的权利慢慢吞噬掉。皇帝没有了绝对的权利又怎么可以容忍呢?所以,疑心慢慢成了防备,防备有成了忌惮……”
他停了下来,微微侧首看着李彧。
一向淡然无波的眸子里凝聚了一束光,强烈的无法遮拦的打进皇帝的眼底。
尾音洋洋一舒,轻缓的语调却似刮骨寒风,直吹心底:“恐惧啊……”
那束光在皇帝目中破碎成带着尖锐寒光的光影,翻涌浮沉,伤人之时,在锦衣华服之下亦有不为他人所知的伤痕。
“秦宵!”
他眉心深刻的纹路里有杀意闪过,“你的言论姿态,已经不像个内侍了。朕之事岂是你一介阉人可揣摩窥探的!”
秦宵挺直着背脊,淡淡看着皇帝眼底的杀意,徐徐一笑。
他是奴婢,一个阉人,可他从不承认自己是李彧的奴婢。
他不配!
如今走到这一步,他该完成的都完成了,便也没什么值得害怕的。
不,他从不曾害怕死去。
能虚与委蛇在他身旁这数十年,不过是想在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