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师刚刚洗过热水澡,原先捋在耳后的黑发垂落在鬓前,在落日般的暖黄灯光里身体还冒着热气。
天井里落着劈头盖脸的冷雨,门的另一侧干燥温暖,让人忍不住想要往里进。
季临秋擦着湿发往后让:“进来吧,姜先生也辛苦了。”
年轻男人穿着淡灰纯色t恤,肩侧被发梢水滴洇出小片暗色,莫名显得更加柔软。
姜忘有些却步。
也许是因为他有些不敢走进这样私密又温暖的他人空间,何况还是内心尊敬许多年的好老师。
也可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放松状态的老师。
或者说,季临秋。
小孩对老师总有几分神圣化的仰望。
板书银钩铁画,神情严肃从容,衣摆像是永远不会起褶子般整洁。
总归不会是现在这个湿漉漉的,冒着热气的年轻男人。
此刻他以二十七岁的视角再次看这个二十六岁的季临秋,虹膜与记忆里的光影既重合又错开。
季临秋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打量,诶了一声往下看:“你的鞋子湿透了,是淋雨了吗?”
姜忘怔了下,点头道:“嗯,我就不进去了,免得弄湿你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