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愿随您回府。世子,看在往日我伺候您的情分上,您高抬贵手,只当通房薛梨已经死了。”
阿梨这番话,听在李玄耳里,凉薄至极,他甚至感觉,一股寒气顺着五脏六腑散开,冻得他张不了口。
“本分?体面?”李玄缓缓收回方才伸出去扶阿梨的手,目光落在阿梨的面上,一错不错盯着她,慢声问,“从前你我的情分,在你心里,便是本分和体面?”
阿梨轻轻垂下眉眼,不去看李玄发白的脸,温顺道,“是。”
李玄听了,忽的笑了下,屋内陷入冗长的死寂。
阿梨仍旧跪着,青石地砖的寒气渐渐升了上来,钻进骨缝里一样,冻得她唇色有些发白。
但她依旧跪着,瘦削的肩背,裹在碧青的袄子里,似柳枝一样脆弱可折,却又坚韧得犹如藤蔓。
李玄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阿梨的温顺和恭敬,都只是她的外表。他以为阿梨爱自己入骨,因他娶妻心死,鼓起勇气逃出京城,却又因不舍,生下他的孩子。
在苏州,区区一个主簿,都可逼得她不得不嫁人。
她离了自己,便过不下去了。
他以为,老天爷让他在苏州遇见阿梨,是给他、也是给阿梨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