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残烛摇曳,飘着零星的火光,琉璃底盘堆积盘踞起了大块儿的烛泪。
轩窗大敞,夜色浓黑,一只只青色飞虫,扑簇簇着翅膀,无畏地往火烛处钻,变成一缕缕飘竖的青烟。
柳濯月立于书案前,青睫长眉笼了一层霜似的,周身都沾着雪气儿,边剪着烛芯边听下人奉话。
“跟派上去的人,说自己片刻都没晃神,先是看见少夫人去铺子里吩咐了一番,待到晚上……确实是亲眼见着少夫人……进了国公府的门。”
一番话,永安讲得磕磕绊绊,实在是不知晓这两位主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屏息凝神,等着柳濯月继续吩咐。
一盏茶的辰光,头顶上都无甚音响,连烛灯的哔剥声都无,死一样的寂静。
这氛围着实令人心生不安,永安连头都不敢抬,眼睛直盯着柳濯月脚下的翠青砖缝,直到一滴粘稠,噗哒落在地上,他才倏然一惊,低声唤着。
“少爷!”
柳濯月修长的指蜒出一道粘稠,俨然是破了个口子,他放下烛剪,接过永安递过来的帕子,慢慢擦拭着指尖溢出的血。
他低头看了看灯盏上的烛泪,终究是叹了口气,阖下了眼中的深意,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