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琅终于将他召至殿中。
元琅好似只一心留意手中的奏疏,并不曾在意殿中的人。
“……上论臣子,当计其大功……或失小节,误于一时之念?”元琅将那奏疏略略得扫过几眼,又随意摘了几句念了出来,其中竟有几分玩笑意思,“怎么,迟卿也是在提醒朕,李晔是万万杀不得的么?”
迟敬垂手而立,见元琅如此,似是颇为惶恐得拜倒,“定舟……定舟他也是一时糊涂,还请圣上念在他曾为这元朝社稷鞠躬尽瘁,纵无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留他一条生路……”
元琅轻轻扫了一眼跪在殿上的人,倒似颇为这兄弟情谊感念。他们一路相携,一同出生入死,此刻他竟还愿为了定舟来拂逆自己的心思,真是可歌可泣。
元琅稍稍沉思片刻道,“朕瞧他可不是一时糊涂啊,连卫家旧事都敢搬了出来。迟卿,你知道,这是朕的大忌。”复又轻笑道,“依朕看来,他怕是从那时起便对朕恨意入骨吧,如今,竟然还为了这一个小小的卫家女子……”
“朕不是早已令你,若在陈国寻到她,即刻斩杀么?你怎么又将她送了回来?”元琅定定得看着迟敬,面上已是阴晴不定,“切不要说什么孙岐守着,难以下手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