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景溯一起上了马车。
青帐车沿着平整的盘山路往下,朝山脚驶去。柳凝坐在摇摇晃晃的车里,听着木轱辘碾过松针的沙沙声,将膝头的诗册一页页翻过。
里面多是些咏梅的诗词曲赋,集词之人似乎颇为爱梅,不嫌麻烦,一首首摘录下来,最终集成了这本《落梅集》。
“怎么讨要了这本?”景溯问,“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么?”
柳凝没回答他的问题,翻过一页,却问:“在春山居待了这么多天,殿下可有猜到,那两位老人家是什么人?”
“听说话的口音,是南陈之人;老先生与夫人虽不拘小节,但仪态举止细节处却掩盖不了,似是出自官宦人家。”景溯思忖道,“我还留意过屋舍的廊柱与木纹,推测春山居约是十余年前建成……待回了东宫后,按时间查一下当时官员的名录,想来便可知晓。”
“不需要查。”柳凝抚摸着书页上的簪花小楷,低垂着眉眼,轻声道,“我有跟殿下说过……我母亲的姓氏么?”
她的母亲姓林。
就算很多事柳凝都不记得了……但还是会记得她的母亲叫什么,还有,那一手清丽隽秀的字迹。
景溯怔住,双眼微微睁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