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偏偏得了这么一个病,根本就不可能跟谢予安结婚。老人家的希望总是要落空的。
吃完这顿年夜饭,梵声内心的无奈和绝望又增添了不少。像是一只盛了水的容器,有人将它放在了室外,任凭它风吹雨打,日子一天天过,里面的水一天天涨,如今都快满溢出来了。
她内心千疮百孔,可她不能说;她在意的有很多,可她不能说;她很难过很难过,可她不能说。
如果人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当年这把逆风局,她一定不会点开。咸鱼只配永远待在海里,而淡水鱼也只能永远停留在江里,他们本就该互不打扰,各自欢喜的。可偏偏逆风而行。哪怕收获了短暂的幸福,可命运最终没能将好事进行到底。
倘若当年没在一起,现在也不必这么为难痛苦了。
男人熟悉地打着方向盘,黑色小车驶离谢家老宅,白色小洋房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幻化成一个细小的点,最终消失不见。
除夕夜,街道宽阔空荡,整座城市都在为他们让路。
他专注开车,下颌线紧绷着,脸色不怎么好。
路灯暖橘的光束悄悄掉进主驾,他利落漆黑的短发被照亮,每一根头发丝都被勾勒清晰,泛着点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