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既不曾写下欠条,阮行止便理所当然地忘了这笔欠账——谁知崔氏竟这般小心眼,自己不好意思出面,就让女儿来追讨。
阮林春看见渣爹神色变幻,心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人嘴上再如何眷眷情深,一说到钱,就又原形毕露了。
他打算一文不发来祈求原谅,不如做梦。
当然,她可没打算去劝崔氏破镜重圆,不过借此机会讹上一笔,不然,也太便宜了老男人。
阮行止踌躇未决,七八万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就算他现在家底殷实,一时也拿不出来——少不得卖掉几个铺子,再将乡下那些田庄收回……可这样一来,府里就得面临窘境。而且,短时间未必能卖掉,让外人知道长亭侯府急于变卖产业,还以为他要倒台了呢。
倘若崔氏拿了银子却不肯跟他回家,而是自个儿到外头风流快活,那他不就得喝西北风么?
到底值不值得……阮行止怀疑地看着女儿,“这是你娘说的,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阮林春半点不露怯,老神在在的道:“何必白问这么多?您只说愿不愿意就是了。”
阮行止想了想,十五岁的小姑娘,再怎么懂琢磨人心,不可能有这样充沛的底气来讨债,多半还是出自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