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您呢,您快些回去吧。”庞生似被吵到,翻了个身。锦官倒底还是怨着她的,她的目光落在桌案上,那把雕绣剪就静静地躺在未完的绣样旁,那厢小黄门又出声催促,她垂了眼,沉声道:“来了。”
也许到这个时候,谁都是会留恋的。那日她坐在高高的杌凳上细细梳妆,纪用房里没有妆台,却有一面上好的湖州镜,她仔细的描画眉眼,取那朱赤色的口脂点在唇上,慢慢匀开。入夜,纪用回来,她转过身,平静地笑。
大概是心意已决,她便受不得再多屈辱。她清醒地等着这一切的发生,大概是她仵了纪用,他又打了她。在那样的混乱中,她成全自己般的存留一丝清醒。她的中衣被扯散,亵衣下显露出肌肤上斑驳的伤痕。她艰难跪起身,又被纪用一掌掴的闷哼一声跌倒在地。
她的额头撞到了桌角,剪子掉在地上,她脸色白了一白,抬眼见纪用神色骤变,大喊道:“来人哪!快来人!有刺客!”她的眼前全是血,面上浮上了惨淡的笑,她解释不清了。她向那横躺在二人之间的绣剪爬去,伸手去够。纪用退后跌了一步,“你要做什么?”她扶着桌案勉强撑起身子,紧紧攥着那剪子抵上自己的脖颈。
她握了一辈子雕绣剪的手,却不知道怎样才能用来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