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越来越近。
后来,时戟想,那天他是怎么度过的,已经记不清了,只有昏暗光线下,她面色红润,犹如完成极为重要的事,嘴角还挂着笑意,酒窝浅浅,一如她活着那样。
他伸手,颤抖的手指停在她的鼻息处,又转到她的脖颈。
怎么会摸不到动静呢?
屋外大雨瓢泼,雷声轰鸣,屋内,在奇异的香味中,时戟亲了亲她的酒窝,亲昵地抚摸她的面庞,道:“我不会再阻止你调香的。”
“别走,好不好?”
他在和她打商量,一会儿细语,一会儿轻笑。
及至最后,他趴在她脖颈处,闻着她身上散发的血腥味,豆大的泪滴如雨珠,掉到她的脖颈处。
他留不住她,就算他不想放手,他留不住她。
有的人,只会在冷静中疯去。
时戟翻找兰以云的东西,除了一摞摞的调香书籍,还有一本古书,记着密香的调制办法——以人为香炉,以人为香,能调出最是独一无二的香。
谁是香炉?兰以云。
谁是香?小千金。
兰以云最后的这味花费她毕生的心血、乃至夺走她性命的香,就是小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