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可以冷下脸不管不顾的,但她不仅没有这么做,而是等老大爷说话,一句不曾催过。
一个字要十文钱的润笔,现在满满当当写一整张,却只象征地收了一个铜钱。
寻常隔在书桌前的帘子被收起来,如今,能看到她提袖端笔,目中柔和,昳丽容颜上的温柔耐心,熨得人心口微烫。
他不禁无声轻笑,没出声,生怕扰乱她的思绪。
崔珏想,这样的人,确实能说得出“图人爱我”,她心肠从来不坏。
所以他决心带她去洛阳,拉她一把,让她抛开往事,到一个新的地方去,换一种新的生活。
眼看着她眉上多了愁绪,泪水慢慢溢出眼眶,终于,写下最后一句,她放笔抬头,与站在门外的崔珏对上。
她好似一惊,用袖子擦擦自己的眼角,一边让小书童把信叠好给老大爷,一边走过去问:“崔公子什么时候来的?久等了,我收拾下纸笔,这就好了。”
可能因刚刚哭过,她说话声带着鼻音,每句话最后一个字压在喉咙里,显得软而娇,像一根落在心扉的羽毛,摇摇摆摆地扰动心弦。
崔珏目光温柔,手上多出一块黛蓝色巾帕,递给她。
直到坐在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