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临川又像幽魂一样,飘进了千佛窟中。这千佛窟乃是牧临川主持修建,耗时数月。
一向侍奉牧临川左右的内侍张嵩看在眼里,忧在心里。
他多病少眠,经年累月地睡不着觉乃是常事。
陛下若是寻常失眠倒也算好的了,最怕是受这病痛折磨所致的少眠。
陛下的肺向来不好,年少时在冰天雪地里冻过一阵子落下了这病根。常常深更半夜咳得涕泗横流,整夜整夜睡不好觉,熬得两只眼睛红得像个兔子。
骚包闲得蛋疼如牧临川,短短一个下午又换了件衣衫。
为了行动方便,牧临川今晚倒没穿那身单薄又宽松的玄色长袍,时人均好褒衣博带,大冠高履,但少年年纪小,不过十六,穿着高履有些踢踢踏踏的。
他今日下半身着黑色纨裤,用红绳在脚踝间绑紧,绳上缀金玉,犹如大大的灯笼裤,行走间,彩光流泻。
上半身则穿着一件深红色裲裆。
这一身比之从前的褒衣博带要合身不少,倒是一扫往日的颓糜与阴沉,多了些少年飞扬的意气。
发辫解开,束着个马尾,只余两三缕微卷的碎发垂落鬓角。乌发墨鬓,眉眼细长,猩红的眼中神光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