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完成,接下来的时间表上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模考、联考。从前他不觉得,因为姐姐就算是铁壁铜墙,仍会长久地在。打不断敲不散的血缘,是不需要承诺的永恒羁绊。
然而只剩下短短半年,他们就要各自投入滚滚洪流中,被裹挟冲向何方都未可知。然后盛夏地铁、滟滟水波、绿树阴浓,统统变成一场已醒的梦。
“……看我干什么?”
“没事。”
他两手提着两袋子厚衣物,是昨夜起风下了场夜雨,气温骤降,今日爸妈就火急火燎送来。空气里一股湿黏黏的阴冷潮气,她拢嘴呵了呵手心,启唇时冒出白雾,像黏在牙上的一片薄薄棉花糖。
一定很甜吧,他想。
“姐,手冷。”
徐言去看他的手,被袋子里沉坠的父母牵挂勒着,手背叫冷风舔得微红。他又手长腿长,不像她,校服外套宽大到袖子可以整个包到指尖。
“那我的那袋给我。”“哎,”被他侧身躲开,“不用,我提冷我一个,你提就冷俩人,多不划算。”
袋口微敞,露出一条围巾的格子纹,徐言心血来潮,抽出它来层层裹到他的手外边,少年的修长指节被缠绷带似的,变成又肥又厚的毛绒熊掌。